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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擔心,機器人和自動化的這場革命將奪走人類工作,但它實際上提供了創造新產業的機會,特別是在美國的匹茲堡(pittsburgh)。
匹茲堡是美國東北角賓州的第二大城市,雖說是第二大,但其實人口還不到40萬。不過,就是這個迷你小城市,正在引領著機器人的發展——
根據Gizmodo(美國知名科技博客)的說法,匹茲堡是美國頂級機器人研究中心之一,僅落后于波士頓,但領先于硅谷和其他機器人熱點城市:如東京、首爾等。
自從06年谷歌把辦事處搬過來之后,優步, Facebook,蘋果, 博世,通用電氣和塔塔在內的主要科技公司在過去幾年相繼都在匹茲堡開設了技術或研究辦事處。同時,優步(Uber Advanced Technologies),谷歌和福特的Argo都在城市的場景中研發自動駕駛汽車和人工智能技術,這些技術很可能在未來10年改變我們的生活。2011年以來,匹茲堡機器人領域的就業增長超過了300%,同時吸引來了不少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一代的科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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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茨堡目前擁有一個緊密編織的協作生態系統:其中包括研究型大學,社區學院,地方政府機構,創業公司、還有各種支持者和供應商,包括風險資本家,律師,設計公司等等。這些不同類型的實體組織在共享知識,互動,反饋、成長和改進時逐漸建立起自己在某個領域里的領袖地位。
人們說,如果你想在人工智能和自動化霸權的全球競爭中勝出,你必須在匹茲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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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就在不久之前,這里還是一片衰敗的景象 —
這個美國著名的鋼鐵工業城市在1980年代后急劇衰落,隨著中國鋼鐵產量的上升,匹茲堡的支柱產業 - 鋼鐵慢慢退出歷史舞臺,結果就是居高不下的失業率。
數據顯示,從1970年到1990年,匹茲堡這個城市估計損失了10萬個鋼鐵工作崗位,占總人口的近三分之一,失業率達到18%的高位,失業讓城東一些區域簡直變成了“毒瘤”,充滿了疾病、犯罪、黑幫,這座城隨時都有被“吞噬”的危險,絲毫看不到希望。
不過,轉機往往隱藏在絕望之中。
1979年3月,位于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多芬縣的三里島核電站發生了美國歷史上最嚴重的核泄漏事故,工廠關閉,Bechtel集團和西屋電氣公司等一批公司開始進入反應堆評估事故程度,但清理災難現場障礙重重:如果讓人親自進入被水淹沒的地下室會受到輻射危害,也沒有什么傳感器或攝像頭來勘測記錄準確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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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卡內基梅隆大學的新任機器人教授Red Whittaker(下)在Bechtel集團的支持下,帶領著年輕的研究團隊(Whittaker稱之為“青年軍隊”)制造了移動機器人,最昂貴的機器建造成本僅僅為150萬美元 - “低成本低風險”,這些新機器人們在反應堆大樓內工作了四年,在清理工作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完美地代替人完成了這次冒險的行動。
三里島的機器人英雄催生了全美國和全世界剛剛起步的機器人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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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產業能在此蓬勃發展,大學是主要原因——
這里高校林立,人才充足
1979年,CMU(卡內基梅隆大學)機器人研究所成立,作為計算機科學學院的一部分。CMU機器人研究所是世界上第一個提供機器人技術博士課程的研究所,該研究所培養了眾多機器人企業家,
比如:Chris Urmson(谷歌自動駕駛汽車項目的前負責人,現在正與特斯拉前總監Sterling Anderson合作自己的自動駕駛汽車公司),他們選擇了Palo Alto與匹茲堡兩個地點,建立了業務部門。
再比如Mark Maimone,他是美國宇航局火星好奇心項目的負責人之一。
更有William “Red” Whittaker,它是機器人研究所之父,也是現場機器人學科的創始人——1986年,Whittaker的現場機器人就在阿拉斯加的活火山收集數據、在南極搜尋隕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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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CMU,匹茲堡大學也為該地區的機器人技術的成功做出了貢獻,此外,還有其他33所地區學院和大學,更不用說附近的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和西弗吉尼亞大學了。
把這些大學加在一起,他們每年都會培養出2500位左右擁有計算機科學、機器人、機電一體化、AI學位的年輕人才。數據統計,該地區的機械工程師人數為3,150人,電氣工程師人數為2,000人,這些人數分別比美國平均水平高出35%和29%。
對于不少公司來說,無論是在商業投資方面,還是在場地選址決策方面,人才是首要考慮因素。而匹茲堡地區擁有決定性的優勢——高校林立,人才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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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人才與技術,匹茨堡還有完善的合作伙伴生態。
CMU的高級機器人制造(ARM)研究所由CMU發起,采取PPP(公私合作伙伴關系)的形式來運作,旨在成為新一輪制造業的中心。ARM研究所致力于結合AI,自動化、3D印刷等新興技術,使工業自動化適應性和對企業更實惠,特別是中小型企業,美國國防部為這個研究所提供了8000萬美元的支持,另外還有來自合作組織的1.73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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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匹茨堡地區的人有樂善好施的傳統:匹茨堡大都會地區的人均基金資產為9126美元,而美國平均僅為2857美元。同時,這些基金會很多都將“技術創新驅動的經濟發展”視為其社會使命的重要組成部分并進行相應的投資資助,不少支持性機構 - 孵化器,共同工作空間,技術委員會,加速器就是這樣發起的,ARM也不例外。
再比如:同樣由CMU發起的國家機器人工程中心(NREC),NREC專注于開發從概念到商業化的機器人技術,合作方包括:NASA和美國國防部、政府客戶、制造商,還有一些初創公司等等,NREC在無人駕駛汽車設計,自主性,傳感和感知,機器學習,機器視覺和操作員協助方面處于領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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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機器人中心,這是一個加速器項目,加上2000萬美元風險基金,機器人中心完全有實力幫助潛力創業公司以更快的速度,更輕松地將他們的機器人產品從實驗室推向市場。
其他重要的合作伙伴包括:匹茲堡機器人網絡; 醫療機器人技術中心; Innovation Works,AlphaLab Gear和Startbot等加速器和孵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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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研發力量加上戰略性的合作伙伴關系,構建出完善的生態系統,拿個公司舉個例子:
RE2 Robotics是一家開發機器人手臂的公司,最開始,他們幫助軍隊拆除戰爭中的爆炸裝置,創始人約翰·佩德森(Jorgen Pedersen)就是卡內基·梅隆(Carnegie Mellon)的畢業生,公司距離NREC不到一英里,在資金方面,RE2 Robotics獲得了來自美國軍方的多筆撥款,還有創新工場的種子資金以及Draper Triangle的風險投資。RE2之后與匹茲堡大學和退伍軍人管理局進行了合作,開發了患者輔助機器人手臂,以“幫助殘障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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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生態系統讓匹茨堡的機器人在支持農業,國防,醫療保健,制造業,采礦業,運輸業和倉儲業等行業占據領先位置,迅速推進了其商業化和產品化的能力,大規模地實現著技術從實驗室到市場的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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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麥肯錫全球研究院的提出了大約十幾種顛覆性技術 - 例如機器人技術,自動駕駛汽車,基因組學,能量存儲和云技術 - 這些技術正在從實驗室轉向測試,從原型設計到普遍應用。麥肯錫預測,這種技術轉型所帶來的經濟后果將是,到2025年這些技術產生的潛在影響將相當于全球GDP的三分之一。
技術創新是經濟能長期可持續的關鍵,但有趣的是:將科學發現轉化為新產品和服務通常需要數十年的時間,但從小眾到大規模市場卻可以迅速發生。例如,從基礎半導體研究轉向現代智能手機需要50多年,但從第一部iPhone問世到全球的21.6億智能手機用戶不到十年。
所以在技術早期,匹茲堡就趕上了機器人技術這個新的通用技術的底層,雖然現在可能不是什么大型行業,但可以肯定的是,未來這個行業將擁有巨大的經濟收益。
這也是為什么英國皇家藝術學會的馬修泰勒曾說,一個城市的領袖們需要“像系統一樣思考,并像企業家一樣行事。”
像系統一樣思考指的是,城市領袖們需要對區域經濟有長期思維:明確自己城市的核心能力,投資教育,投資文化,創造自己的獨特性。
而像企業家一樣行事是說城市需要有企業家的精神:企業家具有一定的人格特質 - 堅韌,充滿激情,具備極強的靈活性,擁有容忍風險的能力。如果沒有企業家的精神,即使是今天擁有堅實經濟基礎的城市,也可能在未來處于落后地位。
卡內基梅隆重建城市研究所所長唐卡特說:“100年前該地區(匹茨堡)就有一種DNA,其關鍵就是領先于增長曲線。”
匹茲堡的優勢在于其作為制造業中心的 150年歷史,在新的時代,匹茨堡的工商政界的領袖們將這個傳統優勢與新行業相結合:提供適用于各個類型各個階段的企業的空間,到供應商專業服務商等生態系統的支持,讓這里的創新企業可以高效地設計、制造、供應,研發關鍵傳感器,軟件和組件,在機器人這個領域脫穎而出。
作為機器人及自動化的領導者,匹茲堡的未來非常值得期待。